上个月回老家扫墓，路过山脚的竹林时突然琢磨起来：都说竹子长得快，到底能有多快？扛着锄头的老伯冲我嘿嘿笑："你小子蹲那儿天天看能看出花来？"这话可把我胜负欲激起来了。
大清五点半就扛着卷尺蹲竹林边，挑了三根新冒头的竹笋画红圈做记号。邻居张大婶端着尿盆经过直摇头："城里回来的傻小子哟。"
等到第四天早上去量，差点以为撞鬼了——昨天才到我膝盖高的笋子，今早哗蹿到胸口！赶紧把卷尺拽到头，好家伙，89厘米！举着手机录延时摄影，镜头里的竹子像安了弹簧似的往上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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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摸刨开竹林边缘的土，越挖心越惊。枯叶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竹鞭，活像埋着一窝青蛇。最粗的那根比暖水瓶还壮，顺着山势拐了四个弯愣是没到头。掰开竹节才明白：敢情人家早在地下囤好了几十节的"预备军"，春雨一来就集体冲锋！
台风过后竹子倒了大片，扛了截断竹回院子研究。用菜刀哐哐砍开才吓一跳：这竹子比钢筋还会偷懒！外皮就薄薄一层，里面全是空膛。邻居装修剩下的PVC水管跟它比都是实心秤砣。
更绝的是枝丫分布——主干二十米高就顶梢几片叶子，侧面枝条像被理发师修过似的齐齐收着。整根竹子活脱脱是根避雷针，所有力气全用在往上冲刺，哪像梧桐树傻乎乎横着长胖。
蹲守满月那天突然暴雨，躲在车里看竹林翻起绿浪。雨点砸在空竹腔上噼啪响，忽然想起十年前失业那会儿：在地下室吃三个月泡面考证，跟这竹子囤竹鞭一个道理。真正的爆发哪有什么奇迹，不过是：
雨停时丈量最初标记的竹子——整整二十三米。手机弹出房贷催缴短信，却莫名笑出声。竹子四年才长三厘米，第五年才疯窜三十米，我这折腾半辈子急什么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