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这事儿挺有意思的，早上刚到办公室，护士长就急吼吼地塞给我一张会诊单，说内科老王那边有个糖尿病患者情况有点复杂，点名要和我这个外科的一起碰碰头。得，又是糖尿病合并了其他问题。
我抓过单子一看，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，糖尿病得有十几年了，血糖一直不太稳，最近脚上起了个大水泡，感染了，烂得有点深，这就到了我地盘上。但内科老王重点标红了患者的肾功能，说是“肌酐高得有点吓人”，还有心脏也不太我心里咯噔一下，这种病人处理起来最棘手，用药得像走钢丝似的。
没辙，赶紧一头扎进病历堆里。先把患者最近所有的检查报告翻出来，血糖记录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，肝肾功能的数字确实红彤彤一片。最要命的是术前评估发现他那心脏血管堵得厉害。我拿着笔在纸上划拉：清创手术肯定得做，不然脚怕要保不住。但麻药怎么选？抗生素敢不敢用猛药？手术时间压多短？这些问题都和血糖、肾、心绑一块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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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打了几个问号：
下午三点，抱着厚厚一沓资料冲去内科小会议室。老王已经到了，桌上摊开的全是患者的血糖记录和用药史。我们俩都没废话，直接进入主题。
老王先开炮：“老张，这人肾功能烂透了，血里的垃圾（肌酐）都快爆表了！你手术那套常规的消炎药（抗生素），像XX和XX这种，一用下去他这肾估计直接罢工给你看！还有，他心脏你也看了？冠状动脉都堵成筛子了，手术风险太高了，你这刀真非开不可？”
我把大爷脚上感染的照片投影出来，指着那片发黑流脓的地方：“老王你看这脚！现在烂到骨头了，再不动刀子，往上烂到小腿，甚至大腿，命都难保！脚没了人更活不长！刀是必须开，但现在的问题是，怎么在你这堆定时炸弹（肾衰、心梗风险）中间，把这小刀安全地做了。”
接下来一个小时，我俩简直像在菜市场砍价。
吵累了，嗓子也干了，但总算把每个坎儿都掰扯清楚了。我和老王你一句我一句，像写小作文一样，在会诊记录本上把刚才吵明白的东西一条条写死：
写完密密麻麻好几页，两个人脖子都酸了。
我和老王在会诊单上各自签下大名，感觉像签了个生死状。临走前，老王搓着茶杯，叹了口气：“这大爷身体就是个旧房子，四面漏风，我们还得在不拆房梁（保住脚）的前提下修修补补，难！” 我深有同感，拍了拍他肩膀：“尽人事，咱们这方案也算把能想的招都使上了。”
现在就看这“旧房子”经不经得起修补了。方案有了，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，走钢丝也就这样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