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礼拜三跟我老舅去城郊废仓库淘老物件。这破仓库得有二十年没开过门，灰积得能种菜。我俩戴着劳保手套打着手电筒，在废机床堆里刨，突然瞅见墙角铁皮柜底下卡着个黑黢黢的玩意儿。
蹲下去用撬棍够出来，裹着层油麻布。刚掀开角就看见俩绿莹莹的窟窿眼盯着我！汗毛唰地竖到天灵盖——这铜疙瘩脑门上还刻着洋文，鳞片纹路跟菜市场砍下来的蛇头一模一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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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冲去街道办，戴红袖章的大姐瞟了眼直接摆手：“收破烂的去废品站！”急得我当场把包砸桌上，油布掀开条缝，大姐“妈呀”一声窜到文件柜后头报警。
警察来了更离谱，两小伙子拎着警棍站三米远喊话：“可能是文物！得等文旅局的！”结果文旅局电话里让我找博物馆，博物馆值班老头说“万一是工艺品？你们先找文物局鉴定！”气得我蹲马路牙子上骂街，双肩包跟烫手山芋似的搁在脚边。
还是老警察靠谱，半夜亲自开警车押送——字面意义上的押送，让我捧着实心铜疙瘩坐后座，警笛呜哇呜哇闪得我脑仁疼。进公安局时特警都出来了，防爆盾牌咔咔架成墙，结果法医拎着工具箱来了句：“铜的，死透百八十年了。”
做笔录时更魔幻：写“发现经过”那栏差点把笔撅断。总不能写“淘宝淘到国宝”？憋出句“仓库搬迁时意外暴露”。警察憋笑憋得满脸通红，隔壁屋还有个大妈因为广场舞音箱被盗在嚎啕大哭。
血泪换来的避坑贴士：折腾到天蒙蒙亮才拿到《主动上交文物证明》，警察同志拍拍我肩膀：“小伙子运气去年有人捡到青铜罍搬回家，房子拆迁时摔裂了，倒赔国家八万！”攥着那张轻飘飘的纸，我蹲公安局门口啃煎饼的手都在抖——您猜怎么着？煎饼摊大姐瞧见证明单，硬是给我多加了个蛋，说蹭蹭国宝喜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