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翻老相册瞅见几张99年的旅游照,突然好奇那会儿世界到底在闹腾连夜翻箱倒柜折腾到凌晨三点,今儿干脆去市档案馆泡了一下午。
先抓本《二十世纪末大事记》,结果这书跟砖头似的字儿还贼小。翻到99年那章,满眼都是「经济全球化」「多极化发展」这种车轱辘话。气得我摔书给朋友发语音:「这些专家写书咋跟领导念稿似的!」朋友秒回:「你查官方资料可不就得吃官腔嘛」
下午直奔退休干部活动中心,逮住个常在那儿下象棋的老爷子。听说他当年在商务系统干过,我拎着两斤橘子凑过去搭话。老爷子一听我问99年,棋子啪地一拍:「澳门回归那天我在现场!交接仪式前暴雨哗的,旗杆都让风刮弯了!结果奏国歌时雨突然停了,你说神不神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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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压低嗓子:「那年跟美国谈入世才叫暗流涌动。四月朱总理访美,白宫门口全是举牌抗议的。老美硬要咱开放农业市场,咱们谈判团天天啃汉堡熬夜,楞是把大豆关税多保了五年!」说着从老干部证里抖出张泛黄照片,背景里「中国代表团」的牌子都快被文件埋了。
回家把扫描的老照片铺了满床。99年根本不是什么「大事件年」,而是像被推土机碾过的麦地——澳门回归的热泪还没干透,入世谈判的咖啡渣还没清理,使馆废墟前的白菊就混着雨水淌成了河。老爷子送我出门时那句话在理:「这三大转折点放现在看全是伏笔,澳门回归让两岸民心沸腾,入世谈判逼出产业升级,使馆事件倒逼出东风快递......」
刚把这些素材整理完,部门群突然蹦消息:宣传科要裁员。摸着手边那叠扫描件突然笑出声——历史车轮碾过来时,谁不是一边踉跄躲闪,一边偷摸捡拾车辙里的麦穗?